关羽崇拜的塑成与民间文化传统

　　神明崇拜指由官方和民间组织、个人举行的对神明的崇敬、礼拜等仪式行为。对于神明崇拜象征的形成、发展和变化，研究者多从历时、共时的角度强调这种仪式行为及相关神话、象征在时(不同时期)、空(不同社会阶层、不同社会组织)方面展现的不连续的形态。他们强调不同时期、不同阶层的人崇拜诸神的实用功利动机不同，对诸神象征的解释也不同。华琛(James L．Watson)对天后的研究，即认为女神天后貌似统一的象征性的背后实际上隐藏了不同社会组织之崇拜天后的重大差异。过分强调崇拜者的实用功利，有将宗教史研究简化、归结为心理学研究的危险。本文希望通过对唐代以来关羽崇拜的个案分析，考察神明象征的连续性和不连续性及其与文化传统的关系。笔者认为，神明崇拜的发展和变化，不单有因时因人而异的一面，更重要的，是它内在本质上的连续性：从象征包含的意义上说，神明对于社会群体的意义虽有一定差异，但是其中的连续性缕缕可辨，这构成了杜赞奇(Prasenjit Duara)所说的“语意链”(semantic chain)；从发展过程看，诸神崇拜及相关神话、象征存在于文化传统的发展河流之中，前者发展受到后者的制约，文化传统一旦形成，就有可能影响到社会各阶层，成为一套社会共享的文化资源，从而有可能造成神明象征在时空中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连续性、共通性。因此，在神明象征的发展过程中，连续性与不连续性共存。宋元时期民间对关羽形象的重塑，乃是吸取了上层士大夫文化的因子塑成的；这种经重塑的关羽在明清时期渗透到民间社会和士大夫阶层，成为官方和民间塑造关羽崇拜的重要文化资源。正因为如此，官方和民间崇拜在某些方面表现出较高的一致性。

　　一、关羽的最初形象

　　一般认为，关羽显灵开始于隋朝。但现存较为可信的资料记载的大都是唐人对关羽的崇拜情况。唐末范摅《云溪友议》即云：“关将军祠庙，在荆南府城北。荆州自唐以来，每岁五月五日，必以彩丝系臂，号长命缕。又以角黍相馈遗，云此日生者，必有贵命。”这一记载反映了唐代关羽崇拜已具有一定的社会基础，不仅在官方层面有所体现，而且在民间也有广泛的影响。关羽作为忠义的化身，其形象逐渐被赋予了更多的道德和社会意义，成为连接官方与民间的重要文化符号。

　　二、关羽崇拜的发展与演变

　　从唐代到宋代，关羽的形象经历了多次重塑和发展。尤其是在宋代，随着儒家思想的进一步发展，关羽的形象更加符合儒家伦理道德的要求，成为忠诚、勇敢、智慧的典范。宋朝官方开始大力推崇关羽，将其视为国家的守护神之一。《宋史》中记载：“宣和五年，诏封武安王，赐庙额曰显烈。”这一举措不仅提升了关羽的社会地位，也为后来关羽崇拜的广泛传播奠定了基础。

　　三、关羽崇拜的民间化

　　到了元代，关羽崇拜进一步深入民间，成为普通百姓信仰的重要组成部分。元杂剧中的《关大王独赴单刀会》等作品，不仅丰富了关羽的文学形象，也使得关羽的故事更加深入人心。这些文学作品通过戏剧的形式，将关羽的英雄事迹传遍大江南北，进一步增强了关羽在民众心中的地位。同时，关羽的形象也开始与地方文化相结合，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关羽信仰体系。例如，在山西等地，关羽被尊为财神，成为商业繁荣的象征；在福建等地，关羽则被视为保护航海安全的海神。这些不同的信仰形式，反映了关羽崇拜在不同地区、不同社会阶层中的多样性和适应性。

　　四、明清时期的关羽崇拜

　　进入明清两代，关羽崇拜达到了新的高度。明代官方继续加强对关羽的崇奉，万历年间更是追封关羽为“协天护国忠义大帝”，并敕建关帝庙，使其成为全国性的祭祀场所。民间对关羽的崇拜也日益兴盛，各地纷纷建立关帝庙，举行各种纪念活动。关羽的形象不仅在文学、戏曲中得到广泛传播，还渗透到了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清代乾隆皇帝曾亲笔题写“万世人极”匾额，悬挂在关帝庙中，以此表达对关羽的崇高敬意。这一时期，关羽崇拜不仅在中国大陆广泛传播，还随着华人移民的脚步传播到了东南亚等地，成为连接海内外华人的重要精神纽带。

　　五、关羽崇拜的文化意义

　　关羽崇拜的发展历程，不仅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社会变迁的一个缩影。从最初的民间信仰到后来的官方推崇，关羽的形象逐渐被赋予了更多的社会和文化意义。关羽所代表的忠诚、勇敢、智慧等品质，成为了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体现，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为国家和民族的繁荣昌盛而奋斗。同时，关羽崇拜的发展也反映了中国社会结构的变化和文化传统的延续。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关羽的形象不断被重新解读和塑造，既体现了社会需求的变化，也展示了中华文化强大的包容性和生命力。

　　六、关羽崇拜的现代价值

　　进入21世纪，随着社会的快速发展和文化的多元化，关羽崇拜仍然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关羽所代表的忠诚、勇敢、智慧等品质，不仅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财富，也为世界各国人民提供了宝贵的精神资源。在全球化进程中，如何传承和发扬优秀传统文化，增强民族文化自信，是每一个国家和地区都需要面对的问题。关羽崇拜作为一种重要的文化现象，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思考和实践的平台。通过深入挖掘和传播关羽崇拜的文化内涵，不仅可以促进中华文化的国际传播，还可以增进不同文化之间的理解和交流，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

　　综上所述，关羽崇拜的发展历程不仅展示了中华传统文化的深厚底蕴，也反映了中国社会的变迁和发展。关羽所代表的忠诚、勇敢、智慧等品质，不仅在过去激励了一代又一代人为国家和民族的繁荣昌盛而奋斗，也将继续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强大的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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